临春试着跟他继续交流:{它什么时候开花?}
蒋以声用手指拨弄了它的小叶:{四月或六月,天暖一些吧。}
六七点多天黑得快,临春吃完半根玉米的功夫就?得亮灯了。
顾伯回房时顺道打开了窗外的小灯,临春拧着身子,才发觉自己和蒋以声在这边絮絮叨叨了半天全落在他老人家的眼?里。
不是来书店干活的么,怎么还聊上了?
她脸上有点烧,起身想回店里,却因为口袋里滑落的单词书又止住了脚步。
蒋以声抬手接住书本,拿到自己面前翻了翻。
从上面标注的符号来看,应该是背完了。
不过这都几?月份了,按理?来说早该背完了。
蒋以声拍拍临春的小马夹,示意她重新坐下。
{临时检查。}
他翻了两页都没找到能?用手语比划出来的单词,陡然发现这不仅是检查临春,还检查他自己。
蒋以声的手语词汇没那么丰富,能?比划出来的都是一些高?频常用的名词。
这些书上都标了重点,临春坐在他的身边,低头用手机打出来,全都回答对?了。
“还行。”蒋以声合上书本,“能?考及格了。”
他抬眸看去,恰巧对?上临春的目光。
对?方似乎还在等他的下一个单词,眨巴了一下眼?睛,又意识到应该结束了。
他们板凳坐得矮,马夹竖起来也没膝盖高?。刚才检查单词,蒋以声难免会查看临春的字母拼写,他们坐得又近,膝盖隔着厚厚的棉衣挨在一起,也没人察觉。
{你之前问我奥赛,是——}
蒋以声问了一半,只听?头顶“吱”的一声,窗子从里面关上。
细微的阴影变化,惊得临春骤然起身,拎着马夹进?了店里。
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拿走自己的单词书,蒋以声轻笑?一声,也跟着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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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底,期末考试结束就?是寒假。
最后一场考完,出考场时不过下午五点。
她先去了奶茶店,临夏这几?天茶都泡得不多,现在已?经卖得差不多了。
都不需要临春再过去帮忙。
{考得怎么样?}临夏抽空问她。
临春感觉考得还行,尤其是英语,觉得怎么样也得九十多分。
她把柜台清扫干净,扫了眼?店里,没见着临冬的影子。
问了临夏才知道,对?方被梁峻带去医院透析了。
自从月初从北京回来,临夏和梁峻之间?就?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保持距离。
这一个月梁峻没少往家里寄东西,月底更是直接回了桐邵,隔三差五带临冬去医院。
临夏默许了对?方的行为,临春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。
一个耳蜗从预定到落地,所花费的精力?和金钱都不是她们可以承担的,而?且临夏还怀着孕…三个多月,已?经有些显怀了。
临春不清楚这样是好是坏。
但也轮不到她去定义。
她没那么多时间?,期末考后没几?天就?是奥数比赛,而?下一场大概率就?是临春能?参加的最后一场。
毕竟实力?放在那里,她也不可能?学几?个月直接拿金牌。
不过这样的成绩临春已?经非常满足,她能?做的就?是尽量再考好一点。
由于?已?经放了寒假,考试的当天是各班班主任带着学生过去的。
一班也就?去了临春和蒋以声,大早上的时间?,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统共也没几?个人。
临春和蒋以声坐在一起,他们前排就?是赵老师。
这样的座位布局多少有点奇怪,到底是当着老师的面,临春有那么一点点的局促。
其实她一开始是想和赵老师坐一起的。
只不过赵老师率先坐在了单人座,临春下意识就?被蒋以声推着往前走。
屁股挨着板凳,也不敢挪位置,临春还记得蒋以声晕车,特地从书包侧兜里抠出一个橘子给他。
二月初的早上还很?冷,车窗都关着,蒋以声坐在临春身边靠窗的位置,剥开橘皮分了一片还给临春。
他的食指点点脑袋,歪着身子和临春比着手语。
{你晕车吗?}
临春摇摇头。
她今早吃饱了饭,车里也没特殊味道,单是颠簸还不足以让她晕车。
蒋以声闭了闭眼?,自己抵着车窗眯了会儿。
去市一中的路程坐公交得有一个小时。
车子很?破,在石子路上哐哐直颠,临春一直惦记着蒋以声的晕车问题,从上车开始就?时不时往他那里看看。
上午的太阳出来了,浅浅的光仿佛都是不带温度的蓝色,透过车窗玻璃照进?来,洒了少年满身霜。
蒋以声穿了件类似于?冲锋衣的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