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…吃饭吧。”临春停下脚步。
刚才她说了一圈都没被搭理,看向蒋以声却发?现对方视线虚落在前方,似乎有些心不在焉。
蒋以声稍稍回神,垂眸看眼前的姑娘。
临春被她盯得心里发?怵,手指挠挠鬓边:“怎么了?”
蒋以声动了动唇,片刻才道:“话说得很清楚。”
临春许久没听到这样的夸奖。
这让她想起了纪宇清。
小孩学?话还得几年?,临春的发?音练成这样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
虽然说上大学?之前她已经装了有一年?半的耳蜗,但那时?刚接触声音,起步慢,一直都在调整和适应。
直到高中毕业才能?说一些简单的词汇用来?维持日常交流。
而临春真正开口去说、去练的时?候,应该是在大一大二这两年?。
她的发?音很烂,就算蒋以声安慰过她,但其?实临春心里明白。
有缺陷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,她这么觉得,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顾忌。
一个新的环境,想要闭着嘴融入基本?上是不可能?的。
于是临春把自己放进人群中,抿着唇,开了口。
与高中不同,大学?有着令人惊讶的包容,临春的缺陷不仅没人嘲笑?,反倒会吸引别人注意?,到她这儿善意?地问东问西。
那时?临春乐意?与人交流,以为所有人都只是对她的耳蜗感兴趣。
但小镇上的姑娘身体纤细,面容清秀,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唇红齿白,仿若山涧潺潺溪流,清亮美丽。她凭着漂亮的脸蛋频繁出?现在学?校的表白墙,又因为连着两学?期拿了国家一等奖学?金而声名大噪。
追她的男孩很多很多,临春都礼貌地拒绝,保持好分寸。
除了纪宇清。
纪宇清是个非常优秀的人,无论智商还是情商都时?刻在线。
他高了临春一个年?级,在专业课上有着先天的优势,而生活中又善于观察,会照顾人,很多时?候临春会遇到一些摆脱不了的麻烦,大多是他出?面摆平。
这可以算是第一个真正接近临春的人,甚至比她的室友还要更早一些。
但最最主要的原因,是因为纪宇清很像蒋以声。
不是样貌上的像,是性格上、眼界上、处理问题的方法,以及对待她的态度。
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对临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临春最初并未察觉,而是在与纪宇清接触很久才猛然发?现的。
那时?她喝醉了,全桌都起哄让纪宇清单独送她回去。
甚至就连同寝室友,都推推临春,让她从了。
只有纪宇清,也就是当事人,问了她愿不愿意?。
那天临春哭了个稀里哗啦,非常突然的,没人知道为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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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蒋以声在食堂吃完饭,临春站在门口的三层阶梯上,给出?租车司机打?了电话。
对方过来?需要二十来?分钟,到地方还得让她来?校门口接进来?。
临春对蒋以声耸耸肩,原话转告。
蒋以声倒是不急,慢悠悠地:“早不打?。”
临春理不直气也壮:“他之前说随叫随到。”
“换一个呢?”
“这是我?师姐以前法律援助帮助过的司机师傅,他收我?钱便?宜。”
蒋以声“嗯”了一声。
临春皱着眉看他:“你怎么这么没耐心。”
蒋以声的少爷病真是一点没变。
小姑娘微微瞪了瞪眼,相比于土里土气的高中更加精致可爱。
蒋以声的唇角想压没压住,装作咳嗽的样子偏头清了清嗓子。
食堂门口并不凉快,临春觉得他们在这里晒夕阳就像傻子:“去…我?宿舍?还是在食堂等?”
“宿舍让男生进?”蒋以声问。
“宿管阿姨都认识我?了,我?也提前跟她打?过招呼。”
“怎么说的。”
“说到时?候有男生…过来?。”
临春和人说话时?保留了以前的习惯,总爱盯着对方的嘴唇看。
她以前没觉得有什么,其?实换个人也不觉得别扭,就是蒋以声,临春一看他的嘴唇,脑子就跟生了锈似的,吐露出?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,像是做好休整,才能?接着讲下去。
“平时?没男生来?吗?”
临春诧异道:“当然没有!我?们女寝管得很严的。”
“哦,”蒋以声装作不经意?道,“我?说的是楼下。”
临春反应片刻,似乎懂了一些。
这应该是每个大学?的通病,大学?寝室、尤其?是女生寝室门口,每到晚上就会变成情侣幽会的胜地。
临春时?常卡着关?门的点回来?,黑黢黢的门口全是腻在一起的小情侣们,扫雷似的,几步撞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