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的话题是什么似乎也没那么重要,松了口气。
“回去可以向那两个家伙好好炫耀一下了。”小姑娘的笑容总是很有感染力,自满叉腰点头的样子充满了青春感,可能是基于这个原因,也可能是出于松懈的太早,你问了不该问的问题。
“不过,不叫他们一起来么?……”生死与共的同伴似乎比你这个刚认识的人更适合分享喜悦。
“五条老师——呃,感觉好奇怪,好像在和那个笨蛋老师说话一样。我叫‘姐’可以吧?姐?”
你点点头。
“也许同性会比较好理解,我觉得……”钉崎笑着说,“哪怕是我,哪怕是在心里占下座位的家伙,也有不想给他们看的一面呢。”
像黑洞洞的眼眶。
你理解。你点点头。你心口上就有一个黑洞洞的眼眶,一切苦难的根源,都来自那个黑洞洞的眼眶。
“所以我觉得还是姐陪我来比较好!”女生得出了结论,冲你咧嘴笑,“偶尔也还是会有点敏感啊。”
“敏感也不是坏事。”你隔着桌子抱了抱她。
“所以姐姐——我就叫‘姐姐’了哈,你和五条老师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啊?我们都猜不出来,昨晚吃饭的时候也被那家伙糊弄过去了!!”
你“是啊”“嗯啊”的犹豫了一会——应该早知道会被问到的。其实问也没什么,有什么不能说的,不就是正常的……正常么,算得上正常么。如果什么事都要追究一个“你怎么想”“他怎么想”的表述,一切荷尔蒙分泌激素变化都可以用语言文字讲的清楚,所有心情思想都能总分总一二叁清楚概括——可以的,但哪怕是你都知道有些事不该说出口。
不全赖这个。
只是焦虑,只是不安,只是一件事带着另一件事又串出一系列事,连锁反应粘连不断的勾着搭着全一股脑的冒出来。不知道和长期服药有多少联系,应该涌起的情绪就在那里,看得见摸不着,你知道自己的慌张,但像被塑封固定好了一样,连表现出来都做不到。
面前杯子里的咖啡被下意识搅拌出深棕色的漩涡。漩涡里有极模糊的自己,你看得见飞速下落的数字。
【29】
【26】
【24】
【21】
——敏感也不是坏事么,滑下桌面的汤匙和因碰倒杯子即将撒在身上的深色液体,大概不这么认为。
所以事情发生的太快,几乎没反应过来。
勺子上被一手接住顺势递给身后端托盘一脸懵的服务生,另一手搭在你肩上,连银匙勺尖甩出去的一滴液体都被精准的隔开,
“あれ?没给我打包嘛。甚至两个人谁都没有尝尝个人强烈推荐的草莓味诶,甜点品鉴方面我的最强参考意见还是相当可信的吧。”
“谁要在咖啡店里吃芝士蛋糕啊!!”钉崎吐槽出声。
“诶,自己订的?非常非常漂亮,很合适野蔷薇。”
说意外倒也没那么意外,倒不如说知道会被保护好但没想到会被保护到这种地步。你把手贴在肩上的大手上,示意你身上的无下限可以解除掉了。
“まぁあ,解除掉了哦,甚至稍微解除早了那么一点——点,上衣有沾到——はーい,新衣服,去洗手间换一下,正好试试尺码。要我陪你去么,嗯?”
你接过袋子站起身说不用,被亲了亲盯着地面快步离开,得出了“又被解救了”的结论。
服务生刚收拾好桌面地板,男人便大大方方的坐在你刚刚的沙发椅上,无视了对座满脸嫌弃的学生,交叉双手直接开口,“惠没和你们说么,这位‘姐姐’的事不可以随便打听哦。”
“人渣老师搅局女子会真是毫不意外……”钉崎棒读,“偷听多久了啊,变态教师。”
“あのねぇ,和野蔷薇有没有说过?只有够疯的人才能做咒术师这一行。毕竟不存在无悔的死亡,每个咒术师死的时候都一定是孤零零的嘛。老师的妻子呢,就属于不够疯的那种,还很不幸的,见到了很多很多的死亡——超级多的那种哦。”
一时没答话。
“まぁあ、严肃的话题到此为止。”男人伸了伸懒腰,“不是好奇老师的情史嘛,直接问我就好了呀。”
钉崎嘴角抽了一下,“那倒也没有……”
“你的这位‘姐姐’啊,是老师抢来的。”无视了对面的反应,男人笑着叉了一小块蛋糕,说,“老师把‘姐姐’当时的男朋友杀掉了哦。”
四
你撑着洗手池看镜子里的倒影。
“是很罕见的术式呐。”男人把新点的咖啡拉到自己面前,“有双死神的眼睛哦,能看到任何人的寿命。”
刚刚状态失控,脸上汗津津的,头发一缕缕黏着脖子,非常难看。脑袋上突兀的冒着数字【29】。还在涨,【30】、【31】。你洗了把脸。
“对象是野蔷薇的话说了也没关系,她不会在意啦。好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,老师还是心里有数的嘛。”男